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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荒野笔记

      2023-12-09 13:30:53发布,长期有效,230浏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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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信息来源:兴化日报 发布日期:2023-08-11  

    人至中年,越来越喜欢安静,总是喜欢往人少的地方去。张庄及其周边,为我提供了丰富的选择。

    张庄与我,原本毫无瓜葛。前两年,城市东延,城区一些学校、医院跟着东迁,我们单位即在其中,搬至张庄地界,这才让我与张庄及其周边结下了一份渊源。

    张庄是这里唯一真实意义上的自然村落,也就是有人生活的村庄,在流传中的整体拆迁之前仍然保留着完整的烟火气。我想,张庄一定隐藏着若干过往的传说与当下的传奇。如果能认识这座村庄,记录下一部民间口述史,倒也不错。我曾经多次想踏上通往张庄的那座长弓状的水泥大桥,去村里一探究竟。终觉冒失,还是作罢。

    张庄,原本并不孤单,周围遍布大小的村落,南樊、北樊、仇垛等列于其中,错落有致地点缀在田畴水垛间,人烟稠密,鸡犬相闻。随着规划,这里的村庄相继被征用,在推土机的轰鸣声里消失,只留下一些残垣断瓦,成为历史地理意义上的名词。由于部分地块的建设还停留在规划中,处在一个“后村庄”的时期,又少有人至,便自然地生长出许多野草杂树,成为荒野之地,这也成了我喜欢探寻的乐园。

    南仇便是我喜欢探究的一块荒地。如此一块荒野之地,竟然蕴藏着丰富的村史与传说。查阅资料,它们的历史可追溯至明朝初年洪武赶散时期。南樊原名中樊,由明初樊氏家族自苏州阊门迁往兴化,分别居住于南樊、中樊、北樊,后居住在南樊村的族人不堪盗匪侵扰,移居中樊,即今日南樊。后庞氏家族、朱氏家族先后迁进此地,香火相传,至今已有十几代,计300多年的历史。仇垛亦有类似的人口迁徙史。据清咸丰十年(1860年)仇氏所修仇氏宗谱记载,明初苏州的仇氏家族和陈氏家族自苏州阊门迁至兴化,在此繁衍生息,形成后来的仇家垛,至今已有22代。2001年,南樊、仇垛两个自然村合并,称为南仇村。关于“洪武赶散”的真伪在学界仍存质疑,南仇的村史从一个小的侧面佐证了此事的可靠性。

    仇垛人称佛手宝地,曾经建有李审言大墓一座。查阅史料,李审言是名门后代,也是本地很有建树的大家。史载,李审言(1859-1931),名详,字审言,江苏兴化人,明代状元宰相李春芳八世孙,著名学者,“扬州学派”后期代表人物,1928年与鲁迅、胡适等12人同被聘为中央研究院特约著述员,在骈文、方志、金石等方面均有显著成就,被学人誉为“国学大师”。李审言曾经作为总纂续修《兴化县志》,在体例与内容上有许多创新之举,为地方文献建设作出了巨大的贡献。遗憾的是,李审言墓于上个世纪70年代被损毁。

    清代中叶,南樊村人在村西北建大庙一座,大庙建有各种用途的房间99间,中间为大院,可容纳多人住宿与修行。抗战期间,庙后建有炮台,并曾驻扎部队,国民政府江苏省民政厅、教育厅等行政机构曾经暂避于南樊村的大庙中办公,后大庙毁于战火,南樊村为抗战做出了自己的贡献。

    如今的南仇村已经走进史册,留下的只有满眼的荒芜与寂静。沿着中和东路走,可见路北侧围挡有一个不起眼的缺口,有一条小土路向北延伸。走进去不远,便看到一片荒草环绕的花岗岩村碑,上面红色的“南仇村”大字清晰可见。这应该是当年的村口,走进村庄的第一道风景,现在则是开启荒蛮的入口,颇有一番沧海桑田的味道。

    花岗岩村碑前有一条向西蜿蜒的支路。我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去。前面大概50米,便是一座小水泥桥,架在一条南北向的小河上。在这荒寂之地,竟然碰到一个老者站在桥中央,在凝神地钓鱼。我跟他打个招呼,问钓得怎么样。老者回说钓了几条“小刀子”。“小刀子”为本地方言,意指“小鲫鱼”。我稍感意外,心想,村庄没有了,少了干扰,这里应该是鱼们快活的天下,应该又大又肥才是。看来大自然到处都是谜。

    我站在桥上,看不远处是一个水泥码头,旁边一簇美人蕉,开着鲜艳的黄花。这码头曾经是村人洗衣、做饭,小孩玩耍嬉戏的热闹之地,现在少了人的踩踏,水泥台阶反而裂开了很多大口子,这又是为何呢?看来,很多事物不是用坏的,而是闲坏的,有时候人也同此道理。

    小桥尽头的河西岸,林木明显多了起来,中间掩映着一个像土地庙一样的小房子,颇有几分幽深之意。我没有继续往前探究,返身回行。

    回到花岗岩村碑,向东有个田间小径,颇为幽静。于是踏上这条小径,信步向前。走了大概十几米,突然感觉眼前有一物,在路上从容地踱步。定睛一看,不觉大喜,原来是一只戴胜鸟。其周身的羽毛呈现黑褐棕白灰等斑斓的色彩,头部一根张开的扇状羽冠使得它看上去尤为奇特俊美。这种鸟我只在摄影画册上看过,这次碰见颇感意外。我刚掏出手机,还没来得及打开摄像头,这种蝴蝶般漂亮的鸟儿已经“噗噗噗”地飞进树丛中,一切都在稍纵即逝中。

    我继续向前,又看到不远处有个老人在静静地打理一小块菜地。我怕惊吓到她,便轻轻咳嗽几声,老人回过头,惊诧地看着我。“奶奶,前面可以钓鱼吗?”我借故问道。老人回说:“经常有人钓呢,这边路不好走哇。”我说的钓鱼之地是前面一片开阔的水面,称为莲溪湖,是前两年开挖的一个人工湖。其状略呈四方形,湖心有小岛,岛上芦苇丛生,杂树葱茏,呈现出荒野之貌。不久的将来这里将变成莲溪湖公园,小城又将增添一个市民休闲游乐的好去处。在寸土寸金的城东区域,有这样一方300多亩的广袤大湖,实为难得。地方政府在城市建设的时候,应该将民生工程放在什么位置,眼前的莲溪湖给出了一波明澈而有深度的说明。

    通往湖边的小径越发逼仄难走,于是止步回头。

    再次回到花岗岩村碑,拾步向北,便进入了荒野的核心。这是一条废弃的水泥路,宽近两米,可以想象当初应该是村庄的一条重要的街道。如今,因为废弃少有人至,两边的植物开始放肆生长,覆盖了大部分路沿。其中,长得最旺盛的是狗尾草。这种寻常可见的植物,我的印象中,通常长不高,在这里却颠覆了我的认知,不少地方它们的个头达到了1米之高。它们一簇簇,一堆堆,毛茸茸的“狗尾”在风中摇曳,以优雅的姿态,展现着荒野的迎客之道。我想摘下一朵,记起一本书中说过,把狗尾草弯成圈打成结,戴在手指上,代表私定终身,想一想,算了,留给有缘人吧。

    拉拉藤夹杂在狗尾草中间。它们伏地而生,叶身带着倒刺,碰到皮肤会特别痒,所以远观为妙。然而,它们又是中医眼中的宝贝,其全草可药用,具有清热解毒,消肿散瘀等功效,可治跌打损伤、肠痈、疖肿等。拉拉藤旁边稍微高一些的是败酱草,长着带锯齿的叶子,同样是一味清热良药。《本草纲目》有云:“败酱,乃手足阳明、厥阴药也。善排脓破血,故仲科皆用之。乃易得之物,而后人不知用,盖未遇识者耳。”可以看出,李时珍说出这样的话,一定做出过大量的田野调查,荒地野草对这部鸿篇巨制的出世可以说功不可没。

    还有一种羽毛状叶子的是野莴苣,茎叶带毒,却有清热解毒、消肿散瘀的功效,是治疗蛇咬伤的良药。在另外一块地方,我惊喜地遇见了一大簇茅针。不觉想起童年在田野奔跑嚼茅针的情形,那时不知道茅针也是凉血清热的良药,只知道能嚼出甜津津的滋味。今日在此荒地碰见,不禁有了一份故旧相遇的愉悦。今天的孩子还有多少知道茅针是甜的呢?

    又往前不远,几朵金黄的日光菊掩映在一片青绿的野草中,显得非常耀眼,散发一种烂漫而野性的美。蝴蝶飞停于日光菊上,让这荒野的世界有了跳跃变化的美。大自然其实没有多余的植物,它们作为野地的居民,各负使命,彼此相容,平凡而奇妙。

    野草的身后长满了高高低低的树。一些是桑葚树,另外一些是柳树与柏树,更多的是构树。构树是野树,村庄本无构树,村庄走后,构树不请自来。它们结出红色的果实,落地生根,不断扩张自己的领地,形成一块块构树林,密密的叶子遮盖了远处的视野,在这块荒地营造出幽深的氛围。

    我抬步继续向前。前面是一些稍微平整的地块,被勤劳的村民们改造成了菜地,种着黄豆、玉米等。间或有南瓜肥大的藤叶四处蔓延。再向前,是一个建筑垃圾收集点,堆满了水泥石块,荒野的氛围在这里戛然而止。我没有了继续向前的兴致,转身而归。

    又一日的雨后,在北边的南亭东路,我又发现一条通向荒村的小径,勾起了我再次探幽的兴致。停好车,走上小径,十几米处便是一座没有栏杆的小桥,桥头一侧的河岸上生长着几棵桃树,结满了桃子,却无人采摘。

    走下桥,路变得狭窄,两旁的野树枝叶繁茂,枝蔓攀生,向路中央伸展,呈现两边握手的姿势。偶有野鸟惊出,发出“扑啦啦”的响声。雨后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腐殖层发出的酸腐气息。地上有些泥泞,间有碎瓦残砖。我低下身,小心地向前。走出不远,又是一座小桥。桥头旁一些房屋的根基残留着,轮廓清晰。在这些原先的房间里,村民们种上了芋头。风从河岸吹来,芋叶点头,水珠滚落。

    小河里一只小䴙䴘在随心地游弋,时隐时现,动静冲和,构成水墨的意境。这是小䴙䴘的世外桃源,世间的纷扰皆与它无关。查阅生物志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。小䴙䴘常常被当作小野鸭,但从学理来讲,小䴙䴘并非野鸭,它们并无多少亲缘关系,而分别属于䴙䴘目䴙䴘科与雁形目鸭科。小䴙䴘体形较小,栖息于湖泊、池塘等处,单独或小群在水上逡巡,性怯懦,常匿居草丛间。小䴙䴘善潜水,一遇惊扰,迅即潜入水中。小䴙䴘已经被列入国家保护的野生动物名录。我曾经在水乡的多处看见它们的小身影,这或许是水环境改善的一个良好信号。

    河畔上生长着一丛茭白,颀长的叶子自由摇曳,像水边的舞者。与普通蔬菜相比,茭白的形成尤其独特,它实质上是黑穗菌寄生的产物。植株的花茎受到侵染的黑穗菌不断刺激,膨大成纺锤形的肉质茎,便生成了嫩甜的茭白。这个貌似复杂的原理古人早已知晓。辞书之祖《尔雅》有记载:“邃蔬似土菌生菰草中,今江东啖之甜滑。”一句话便简洁而通透地说清楚了茭白的形成与味形,先祖们的智慧总是让我惊艳。

    再远处是层层密密的芦苇。荒野之地总能看到它们的身影,如同荒地的忠实守望者。沿着时间之河逆流而上,便能找到它们2500年前的优雅身影。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”想到《诗经》中记叙的情境,眼前的芦苇多了一份风雅与古意。

    又继续向前,拐弯处,前面的杂树在路两旁呈现合围之势,构成一个幽深的洞口。枝叶杂乱蔓延,潮湿滴水,似乎要谢绝我这个外来者的闯入。我敬畏大自然的安排,虽意犹未尽,还是决定结束这次荒野之行。

    不久的将来,这块荒地就要为高楼大厦所代替。繁华代替荒蛮,是时代的进步。作家王梅芳说过:生而有涯,一生中与我们的生命有缘的人和地方,其实并没有几个。能抢在城建步伐到来之前,有此游历,甚为快慰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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